梁中蓝来长征画廊将满二年，从她负责组织策划长征空间的所有的艺博会参展，今年，长征空间参加的海外的博览会包括五月的纽约弗里兹艺博会及香港艺博会、六月的巴塞尔艺博会，以及今年十月刚刚结束的伦敦弗里兹博览会，接下来，长征还会参与十二月的迈阿密艺博会。伦敦弗里兹的参展作品现在还在通过海运回程的路上，但工作人员已经回国而且已经参与了在长征空间刚刚开幕的展望《无所遁形》个展。于是，在10月末的一天，我们与这位从英国伦敦留学归来的年轻的长征空间博览会组织者梁中蓝坐下来，谈起了长征空间刚刚结束的伦敦弗里兹博览会征程。

　　雅昌艺术网：长征今年是第五次参加伦敦弗里兹艺博会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负责海外博览会这边?

 　　梁中蓝：真的开始是去年，因为我进长征现在是第二年，去年的博览会我都有参与，但是没有参与组织的方面，基本上等于是展会期间会去，今年才开始是我在组织，从申请到布展，到跟展会的联系，展位的搭建，以及展会上的销售等这些事情都是我负责。

 　　雅昌艺术网：今年和去年应该有很大区别吧，因为今年伦敦刚刚举办了奥运会。

 　　梁中蓝：其实奥运会没有什么影响，奥运会是8月份就结束了，Frieze是10月份，隔了两个月，对整个城市而言有没有差别我不知道，但博览会期间，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唯一有的影响可能就是在伦敦为了奥运会减掉了很多艺术方面、美术馆等等的一些政府资助，因为奥运会的关系整个城市少了很多钱，全部都投入在奥运会上了，这些东西当然对他们整个资助结构有一些影响，不过在实际反映到可以看到的地方，我觉得没有什么变化。

 　　雅昌艺术网：这次去Frieze整体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梁中蓝：我当然不能替整个Frieze说话，但是以我们的画廊，我们的展位而言我们的感觉是良好的，今年我们的成绩还挺不错的，不管是销售上还是其他方面。因为参加博览会除了销售作品，还有其他的原因，总的来说就是希望认识更多人，有两种客群是我们特别希望认识的，一当然是藏家，二是美术馆馆长、策展人，就是对你的艺术家有兴趣的人，如果以这个东西来评估总体而言我觉得是很有收获的。

　　雅昌艺术网：刚刚说到销售，能不能透露一下这次Frieze的销售情况，因为这次画廊带去了七位艺术家的作品。

 　　梁中蓝：会带去七位艺术家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有两个布展的方案，在任何博览会，我们通常都会准备两个布展方案，轮流展出。

 　　雅昌艺术网：这次采取两个布展方案是因为参加前几届的Frieze的经验决定的吗?

 　　梁中蓝：两个布展方案的原因是：博览会是一个销售的平台，而且博览会的销售是跟你在画廊空间的展示是不一样的销售步调。大部分博览会只有四、五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藏家必须要做出很快的决定，而且通常除了巴塞尔博览会，其他博览会，尤其是在大城市里头的博览会，藏家不见得会每天都来观看的，即便今天你有藏家是专门为Frieze这个博览会飞来伦敦，可能他也不见得每天都会进来，他有可能会进来两三次，因为城市里还有各式各样的展览，有各式各样的美术馆，还有拍卖会，所以藏家是有很多选择，很多地方可以买东西，不是一定要来博览会买，这就是让他们作出决定的步调更快，所以有两个布展方案当然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加你的艺术家的曝光机会、宣传他们作品的机会;二是希望可以增加你的展位的效益。

　　雅昌艺术网：所以说这次带去艺术家的作品在博览会期间是分两批展出的?

 　　梁中蓝：不是一次性展出，也不见得是真的两批，基本上超过一个布展方案是为了增加我们的机动性。所以展期中每天我们可以机动地对布展方案作出考量及调整。

 　　雅昌艺术网：七位艺术家当中这次销售作品最受欢迎的是哪一位?

　　梁中蓝：之所以说我们认为我们成绩很不错有很大原因是我们带去的艺术家里边大部分都得到不少的关注，比如说我们这次展出的重点没顶公司，然后刘炜、展望、张惠也都得到了等比例的关注。

 　　雅昌艺术网：关注度那么高的话，作品的销售情况怎么样呢?你们带去多少件作品?大概销售多少?

　　梁中蓝：大部分都销售了。

{nextpage}
　　雅昌艺术网：这么看来是不是Frieze的整体销售也是非常好的?

 　　梁中蓝：参加博览会久了，我们也认识了很多国际上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画廊，从我这边有沟通的一些画廊大部分都销售成绩很好。其实博览会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每年都是有的人好，有的人不好，可能有人会归咎大环境，但是有的也跟作品选择有关系，我觉得这次总的而言Frieze应该算是表现得还不错，销售成绩上不错，我没有看到他们最后的官方数字，但是我觉得整体的气氛很好。

 　　雅昌艺术网：在今年伦敦Frieze现场有没有见到一些国际的大藏家?

 　　梁中蓝：去年我们有见到希腊最重要的藏家之一Daskalopoulos，他也有到我们展位来看吴山专的作品，今年我个人并没有见到，因为我并没有所有时间都在展位上，所但我的想象是应该有的。今年藏家多，但是重磅级的比较没见到，有一个很重要的意大利藏家桑德瑞多来了一整天，也有很多美术馆馆长，当然所有重要的伦敦美术馆馆长都来了，像泰特的NICOLAS SEROTA, CHRIS DERCON, 海沃德的RALPH RUGOFF等。其实像皮诺、阿诺这种级别的藏家，他们不见得会亲自下海买作品，因为他们的收藏很大，通常跟很多人合作，他们基金会底下都有聘用策展人或者是合作的顾问，帮助他们去这些博览会买东西，因为毕竟时间有限，所以他们很多都是VIP的时候到那边转两圈，跟人握手拍照就走了，剩下几天就会由他们底下的策展人，以及他们的顾问，这些人来艺博会等于是他们的工作，可能会每天来博览会帮助他们的雇主买东西。

 　　雅昌艺术网：画廊今年有没有收获到一些不错的藏家?

 　　梁中蓝：有，很多，很多新面孔，对我们而言参加博览会最重要的事情是希望每年都会有认识的新藏家。

 　　雅昌艺术网：这次认识的新藏家当中比起之前来过长征展位的藏家占比大概是多少?

 　　梁中蓝：我会说这次我们新藏家占比例很高，我们有记录，但我还没来得及做统计。如果你让我凭感觉讲，我觉得至少是50%左右。

　　雅昌艺术网：纽约的Frieze博览会是对伦敦的Frieze博览会的一种复制吗? 

　　梁中蓝：我不会说是复制。现在Frieze算是世界最大的博览会之一，他们现在已经不只是在一个地点，他们现在有两个地点。这种感觉就像巴塞尔现在有三个地点，有巴塞尔，有香港跟迈阿密。Frieze现在有纽约和伦敦，所以我觉得纽约的方式不是一个复制，因为已经像是一个品牌，他在伦敦开家店，在纽约开家店，精神上是一样的，当然会因为店面大小不同或者是天花的高度不同，呈现方式会有不同，但是其实是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觉得Frieze纽约，Frieze伦敦都是这样的，他该有的元素让人家可以辨别出Frieze而不是巴塞尔的元素，在纽约也有，在伦敦也有。

 　　雅昌艺术网：今年的Frieze还有一个新的元素是加入了大师展这一块，以长征参加了五届Frieze来看，这个算是Frieze博览会的转向吗?

 　　梁中蓝：这不是转向，这是一个扩张。 

　　雅昌艺术网：这个扩张背后的因素是什么?与现在整个艺术市场的大环境有什么关系?

 　　梁中蓝：这个因素很简单，就是扩张，所谓扩张的意思是当代已经做了十年，扩张了有两个方式：一是我再要更多当代画廊，假设他们现在是二百多个，再扩大到三百多个当代的画廊的话，不是说现在世界上的当代画廊数量不够，是因为博览会不能这么做，因为博览会一个很重要和奠定它的地位的原因是他要筛选，所以如果要三百就不用选了，当然要来都可以，如果要三百个就意味着说标准会降低，这是不可行的。但是现代或古典画廊就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的伦敦这个环境还有欧洲整个环境现代和古典的画廊很多，这也促成了扩张的合理性。

 　　雅昌艺术网：Frieze艺博会成立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在当下影响力的前提下，他的野心已经彰显，开始向更大、更全面的博览会去发展。

 　　梁中蓝：以当代博览会来看，现在最大、最久、最老的就是巴塞尔，如果看巴塞尔也是一样，巴塞尔有一半的画廊都是现代的，对已经发展了四十多年的巴塞尔艺博会当然是非常合逻辑。因为比如说在四十几年前经营当代艺术的画廊现在来看已经成为现代画廊了，但现在可能都还在参展，只是他们现在就变成是现代或者是现代跟当代都做的画廊，所以这是有一个历史沿袭的。Frieze这样一个以市场为主导的博览会，必须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他们都已经做了，一是往外扩张，就是他们在纽约;二就是扩大展品的范围，不只是当代，还有现代也有经典。

 　　雅昌艺术网：刚刚说到Frieze不在当代画廊数量上扩张是为了保证博览会的质量，长征是国内少数连续多届参加Frieze博览会的画廊，可以能够提供一些什么样的海外艺博会参展经验?

 　　梁中蓝：我觉得不管是Frieze也好或者是巴塞尔也好，或者是任何其他这些所谓的当代博览会，他们里头的游戏规则当然就是西方当代艺术的游戏规则，这个游戏规则也是在中国包括我们在内的一些画廊一直想要建立的一个游戏规则，所谓一级市场的游戏规则。一级市场就是从艺术家工作室直接拿来画廊做宣传、来销售，没有经手过任何第三方的，在西方大部分好的被视为是正统的一级市场的画廊都是代理他们的艺术家，就是说画廊跟艺术家合作不是一个展览，而是一个长期的合作。当然也有很多非常重要的画廊是一级二级市场都做的，而这样的画廊也很清楚这两个市场各有各的规则，不会混为一谈。对于一级市场而言，画廊跟艺术家长期作战的合作及信任，是首要的，对于比较重要的当代艺术博览会他们希望里头的当代艺术画廊、一级市场的画廊都是这样子。画廊对他们的艺术家是有承诺的，不是只是纯商业的一个行为，当然我并不是说我们博览会不是商业的行为，但是对博览会而言，画廊是不是对艺术家有长期的承诺代理是很重要的，这是一个良性的带动。

{nextpage}

　　雅昌艺术网：好一点的博览会希望在他们博览会上买到的作品是有保障的，如果他邀请的画廊是一个专注于一级市场跟艺术家本身有良好合作关系的画廊，这个保障是很重要的。

 　　梁中蓝：对，因为基本上你进得了这些博览会，藏家就会相信他选进来的画廊都是可靠的，一是你不会突然明天就不见了;二是你代理的艺术家不会突然就没了。这种是一个长期的合作。其实艺术圈是一个相对而言很传统的圈子，很多东西的基础就是信任，藏家对画廊也是信任，画廊对艺术家也是信任，艺术家对画廊也是信任，都是双向的一种信任模式，这在这些当代艺术的博览会筛选的过程显得很重要，所以他们大部分看你的画廊的定位，还有你的画廊背景，你是不是真的对你的艺术家有承诺，你是不是真的在经营他们的事业，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雅昌艺术网：那么Frieze博览会在筛选时，在画廊的历史、经营理念、代理的艺术家这些因素上大概的占比是怎么样的?

 　　梁中蓝：每一个博览会都有他们自己的侧重，但是Frieze来看，我相信画廊的历史和背景是绝对的，不管什么博览会最重要的都是看你是怎么样的一种画廊，你是不是被这个游戏规则所接受的画廊，你是不是很正当地在玩这个游戏，你是不是守规矩的画廊;二是你的方案，因为世界上守规矩的画廊也不少(笑)，所以会看你的提案，看你的作品选择及展位安排是不是所谓的当代。

 　　雅昌艺术网：画廊这一次去参加Frieze，在运费上，展位这些上面的花费大概是在多少?

 　　梁中蓝：运费要看运多少东西，比如我今天如果只带去一个录像，我什么都不用运了，我就没有运费了，这个是每一年不一样，就看展出什么东西。FRIEZE LONDON展位大概是三百多英镑一个平米。

　　雅昌艺术网：据微博的反应，Frieze博览会在硬件设施方面也是很好的，长征空间也有参加国内的艺博会，国内与国外的艺博会在硬件上有什么差别吗?

 　　梁中蓝：我不会把国内外的艺博会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比，因为毕竟国内的博览会都相对非常年轻，而且大家也都是才刚开始做，北京的博览会跟伦敦的，跟纽约，跟巴塞尔，跟瑞士去比，周遭硬体都不是一样的，他们有所谓世界级的展馆，他们有世界级的餐厅到你这个展馆里，煮饭给这些藏家吃，可是在国内你即便是想要做，你可能都找不到这样的配备，所以我觉得很多东西没有办法在同一个天平比较。

 　　国内的博览会大家都是很求上进的，我觉得这些博览会肯定都会去世界各地的博览会考察，所以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说有什么好借鉴的。但是比较形而上地来讲，博览会应该是一个要让人家觉得心情愉悦的地方，因为某种程度艺术应该是让人家心情愉悦的(至少艺术的购买环境)，所以博览会这个场所应该也要跟艺术品的质量以及艺术品所传达的一些信息、价值成正比，越是可以成正比，就越会让人家觉得宾至如归，他们就会越觉得很开心，越会想呆很久，这其实跟任何的商业行为都是一样的。

 　　雅昌艺术网：作为参展的工作人员，以你自己的经验来看，你觉得在Frieze有没有一些让你觉得很舒服，心情很愉悦的地方?

 　　梁中蓝：每天都很愉悦，Frieze很特别的地方就是吃，他们吃的东西照顾得很好，因为他们每年都会招商，餐厅过来跟我们展位是一样的，算是展览者，所以餐厅是抢破头要进来的，因为这肯定是赚钱的大好时机。 Frieze因为他们自己搭建账篷的关系，所以跟一般的展览馆不一样，一般有一些展览馆里面有咖啡厅，或者是有餐厅，是固定好的一个招商，都是同几间餐厅，没有办法改的，但是Frieze因为自己用临时性建筑的关系所以不受这些限制，里边爱招谁就招谁，所以招来的都是一些在伦敦非常有名的餐厅，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吃得起一顿一两百英镑的菜，所以有这样级别的餐厅，但也有中价位、低价位，但绝对是在高价位里边选其中最好的一家，中价位选择最好的其中一家，低价位选最好的其中一家，所以不管是想要吃什么都可以保证这个质量绝对在伦敦里边是数一数二的，这个就是Frieze非常特别的地方。

 　　二是展馆非常干净，洗手间非常干净，这些公共设施都保持得非常清洁，令人精神愉快，账篷里边的空调也都控管得很好，不会太热或者太冷，然后里头展馆的工作人员，就是Frieze的工作人员素质都良好，比如像这些东西我可以想象在国内要达成还是需要时间的，因为这不只是博览会方能不能训练这回事，这也是有没有人才来给你训练这回事，因为在伦敦或者是伦敦周遭有非常多的好的大学以及好的美术系学生或者是毕业生们，或者是硕士班的人或者是博士班的人，他们都会来Frieze打工。